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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7章 情敵(2更2)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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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歪頭:“那要看你的表現了。阿遠,只要你能替補上你父親的空缺,那先生就什麽都不會做。”

向遠深深吸氣:“我明白了。請替我轉告先生,小華萊士的案子,我接。”

路昭揚了揚眉:“不必這麽忍辱負重的模樣。其實小華萊士的案子就算你不接,也還有我。先生的意思是,既然你自作主張承擔了祈修齊的律師,那便將祈修齊的一言一行全都向先生第一時間報告吧。”

向遠聞言一怔:“先生這麽關註祈修齊是為什麽?”

路昭想了想:“也許是為了時年。阿遠你說不是麽?”

路昭和向遠一同走回會議室,兩人言笑晏晏,勾肩搭背地回來。在座的合夥人們也都欣慰,以為這一向莫逆的師兄弟解開了誤會。可是羅莎卻高興不起來,心反倒高高提了起來。

會議結果,華堂接小華萊士的案子。向遠主席,路昭次席。

合夥人們都說很久沒見過他們師兄弟兩個攜手出擊了,這次再度雙劍合一,一定會將這極難打的case順利拿下的。

羅莎卻只覺胃疼,抱著腹部,勉強走回辦公室去。

四顧仿徨,她幾番猶豫之下,還是撥通了時年的號碼。

真的怎麽都想不到,原來在仿徨無助的時候,唯一能找的竟然是這位前情敵。

隔著時差,時年那邊正是午夜。時年被吵醒,卻毫不猶豫第一時間抓起了手機。聽見是羅莎的嗓音,忍不住笑罵:“老.毛病又犯了麽?還跟我玩兒午夜兇鈴?”

時年說的是當年,羅莎沒少了這麽大半夜的作妖。

羅莎卻沒搭茬,仿佛自顧自問:“我問你,你覺著路昭怎麽樣?”

時年一怔:“路昭怎麽了?”

羅莎幹笑:“沒怎麽。問你就

說,你要是不說,我就掛了。”

時年心下微微一跳:“要我說實話麽?我曾經在你出院那天,發現他有點不對勁。那天阿遠抱著你出病房,路昭雖然忙前忙後,可是我看見他臉上一閃即逝的【憤怒】。羅莎你懂的,我說的是微表情,不是那種任何人都能看得見的明顯的表情。”

“你是想說他掩飾的很好。”羅莎也明白。

“沒錯。”時年吸口氣:“我分析了一下他這【憤怒】的來源……我得出的結論是,我擔心他可能對你有感情。”

“對我有感情?”羅莎笑起來。路昭對她是有企圖,可是那樣的做法還能被稱之為“感情”麽?

時年越發覺得不對勁,小心地問:“告訴我,究竟怎麽了?你潛意識裏在需要我的幫助,可是也只有你都告訴我,我才知道怎麽來幫你。”

羅莎淒涼地笑:“我跟路昭上了床了。時年,我這個J人,竟然特麽跟路昭上了床了!”

時年腦仁兒也嗡地一聲:“為什麽?”

“賭氣,”羅莎揪著自己的頭發:“跟你賭氣,也跟阿遠賭氣。尤其是湯家大趴的那天晚上,阿遠強迫我必須跟他一起去參加,這都是為了你,他想讓你放心。我特麽就覺著自己怎麽可以在你面前這樣一敗塗地……我腦子就搭錯線了,我也知道路昭對我有那麽點意思,我一氣之下就去找了路昭……”

“羅莎,你真是讓我說你什麽好!”時年的睡意也全都被攪散了,她扶著額頭:“你現在就跟路昭徹底分開,然後跟阿遠開誠布公談一次,該道歉就道歉,該服軟就服軟。你們都是成年人,而且男未婚女未嫁,爭取一切可能讓阿遠原諒你。”

羅莎淒涼地笑:“阿遠能不能原諒我,我都已經不敢想;我現在更是沒辦法離開路昭……”

“為什麽?”時年瞇起眼睛:“他威脅你?如果你敢離開他,他就把你們的關系告訴阿遠?”

羅莎深深吸氣:“……時年,對不起,我曾經騙過你。”

時年心思電轉:“你騙過我什麽?讓我想想……難道是當年的案子,你被小醜帶走的那一年?”

“是!”羅莎聲淚俱下:“我不是不記得了,我只是裝作全都忘記,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。我被小醜帶走,雖說是過了一段平靜而美好的生活,不過那都只是表面上看起來的罷了……實則我就像是一只被關在籠子裏的小鳥,被他送給一個老頭子當寵物!”

“我是跟你說過,我每天就是畫畫、聽音樂、讀書,不過那都是白天;晚上,等我睡熟了,那個老頭子就會悄然無聲地潛入我的房間……我醒不過來,可是我能感覺到他的手,那麽的蒼老,皺紋都劃疼了我的皮膚……可是他也許是太老了,不能做實質的,只是——摸我。”

時年心底翻湧起巨大的憤怒和厭惡:“什麽樣的老頭子?羅莎你仔細想想他還有什麽特征?一定要抓到這個老變太!”

羅莎無奈地低喊:“我都跟你說過了,我醒不過來……”

剛說到這裏,羅莎那邊的信號忽然戛然而止。

時年驚住,忙叫:“羅莎?羅莎你怎麽了?”

可是沒有回聲。

時年急忙再撥打過去,能打通,卻無人接聽。

時年急忙再打向遠的號碼。

---題外話---【稍後第二更~~~小華萊士的案子是個真實案例喲,就最近不久發生滴~】

☆、311.311只要犯罪,就一定會留下痕跡(2更2)

時年的心開始劇烈地跳,羅莎對小醜的矛盾情緒終於有了解釋!

——本來羅媽媽和醫院都發現羅莎是恐懼小醜的,可是跟她談的時候,她卻又否認,還拼命想要說是怎麽喜歡小醜,小醜如何對她好,如何沒有傷害過她。

原來都是這樣。

甚至由此可以確定,羅莎都不是偶然被卷進這一系列案件裏,不是偶然出現在她和向遠的生活裏的吧?甚至也許是羅莎自己不知道,卻已經懵懂之中成了棋盤上不可或缺的一枚棋子。

沒有羅莎,她又怎麽會一步步對向遠幻滅,再走到離婚的地步?

向遠那邊終於接起了手機來,疊聲道歉:“不好意思,我剛剛在衛生間,沒帶手機。鱟”

時年顧不上這些,忙道:“阿遠你在華堂,羅莎也在是麽?你快去她辦公室看看,她出了什麽事?”

向遠也嚇了一跳:“她怎麽了?”

時年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:“我給她打手機,能接通,卻沒人聽。”

“好,我去看看。”向遠暫時掛斷手機,時年等在空茫的黑暗裏,心裏默念:千萬都要好好的,拜托……

大約過了5分鐘,向遠才打回來,說羅莎沒事。

時年覺得不對勁:“那讓我跟她說話。”

向遠猶豫了下,手機裏隨即才又傳來羅莎的聲音。卻極不客氣:“時年,我跟你之間還有什麽好說的?”

怎麽畫風突變?

時年深吸一口氣,只問:“你還好麽?”

羅莎不客氣道:“真無聊,我沒時間跟你說這些。我要開會了,掛了!”

手機隨即掛斷,聽筒裏只剩下一片空茫。

時年皺眉,忙致電賈天子,叫他設法看著羅莎一點,另外查查路昭。

賈天子卻回覆了一句毫不相關的話:“到燕卿房間去。”

時年心說:啥?這大半夜的她進他房間幹嘛?

這個賈天子,就算也是湯燕卿的神助攻一枚,可也不能這麽直白吧?

時年看不見,羅莎的辦公室裏是站著三個人。自然是向遠、羅莎和路昭。

羅莎自顧掛斷了手機,向遠和路昭都盯著她。

羅莎一扭身走回辦公桌:“看什麽?你們不是剛決定接小華萊士的案子麽,難道不需要時間準備麽,到我辦公室裏來大眼瞪小眼做什麽?”

方才她與時年的話說到一半,路昭竟然就闖了進來。她無奈之下直接按斷了手機。

不用問路昭是怎麽有她辦公室的鑰匙,路昭也是律所的合夥人,保安那裏自然有每間辦公室的鑰匙,他只需另配一把就是了。

路昭便盯住她,陰沈地問:“你剛才在給誰打電話?為什麽看我進來就掛了,有什麽怕我知道的麽?”

羅莎壓住心驚,嘴硬辯解:“當然是私事,女人家之間的事不用你們男人知道。”

兩人正在爭辯,房門又被敲響,是向遠來了。

於是此時此刻毫無預警被湊在一起的三個人,面面相覷之餘,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些微妙。

向遠直言不諱:“你們在吵?”

路昭笑了聲:“我剛想看看律所的財務報告,不巧正聽見她打給時年。當年她也沒少了欺負時年,我心下有些過意不去,就警告她別再打擾時年……所以,就吵起來了。”

他竟然還在這麽說!他分明是想徹底毀了她在向遠心中的形象!羅莎絕望地盯著路昭,搖頭忍不住冷笑:“路昭你一向都很愛護時年,你是真的把時年當成你弟妹的哦?”

向遠盯了羅莎一眼,冷冷道:“你以後別再這麽無聊!現在冷落你的是我,你有不滿沖我來,別去打擾時間!”

說罷徑直攀住路昭的肩膀:“師兄我們走,她這人一發起瘋來就這個德性,咱們少管她!”

那兩個男人勾肩搭背地一起走了,房門隨即關上。羅莎盯著那房門,絕望地只能一直笑,一直笑。

混蛋,這世上的男人都是混蛋!

賈天子這些天也忙得馬不停蹄。新加坡警方根據秦嘉駿的口供,派人到M國調查社交網絡上的那些網友,以及秦嘉駿的十幾位前女友。賈天子親自陪同,配合調查。

高城也已經從香港歸來,帶回了蘭桂坊那間酒吧的調查結果。

於是時年在猶豫了一刻鐘,大半夜的終於穿戴整齊了走進湯燕卿的房間時,看見電腦屏幕上同時在線的賈天子和另外小組成員,這才明白賈天子方才那是什麽意思。

時年臉這個紅,心說剛剛自己那是在不好意思什麽呢?

線上的賈天子、關椋、湯燕衣、高城、喬治都跟時年點了個頭。時年則一眼看見了新加坡警方的方星洲,便也打招呼,倒是方星洲有點驚訝:“時記者也來參加咱們的會議麽?”

湯燕卿伸手搭在時年座椅的靠背上,慵懶點頭:“

記者有什麽呀,我還要給大家介紹一位嫌犯與會。”

方星洲登時嚇得一挑眉:“嫌犯也要參加咱們的會議?”

屏幕中的一格也亮了起來,露出祈修齊的面容。

祈修齊顯然是聽見了方星洲的疑問,便沒好氣地哼了一聲:“我只是M國的嫌犯,卻是中國的警察。”

湯燕卿沒給他們兩個打嘴仗的機會,輕咳了一聲:“現在有關椋做技術保障,大家不用擔心網絡傳輸不安全。這些天大家各自工作,都辛苦了。今天召集大家在一起,是時候該給出朱迪一案幕後兇手的側寫了。”

大家便也心頭都是一肅。

高城先給出香港那邊的調查結果:“……店門口的確是出現過一串紫銅的古式風鈴,而且湯sir找到孟初雁之後的翌日一早,那風鈴就消失不見了。”

“酒吧的老板和服務生的身份背景並沒有太大問題,從言談舉止上也看不出他們會跟孟初雁的死會有什麽關聯。”

方星洲就笑了:“如此說來,高sir除了查到一串風鈴之外,就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了。甚至我都不明白諸位為何那麽在乎那串風鈴。咱們又是拍魔幻電影,風鈴縱不可能化身成人去殺人。”

高城瞟了方星洲一眼。其實方星洲的疑問,他當初也曾經有過。作為第一線的著裝警察,他剛聽說湯燕卿那一套犯罪心理學、行為分析的理論時,也是滿懷狐疑。

風鈴雖然出現在犯罪現場,可不是與案件直接相關的直接證據,費那麽多心思在間接證據上,通過這樣看似毫無關聯的間接物證去推斷案犯的犯罪心理……這在他曾經看來,也覺得是旁門左道,是瘋了。

他便朝方星洲點了個頭:“謝謝方sir提醒,請聽我往下說:酒吧老板和店員的背景調查雖然沒有問題,但是與新加坡案發的音樂酒吧做橫向對比,就發現問題了。”

交叉比對是關椋的長項,他便將兩幅圖表發到屏幕上給大家看。

左右兩張表格上分別列明了兩間酒吧各自的經營特征、老板身份、店員身份。

高城道:“大家請看,實則兩間酒吧有極高的相似度,老板都不是專職,各自還都有自己的職業,所以當晚都不在店中;店裏的店員也都不是全職,而是小時計費的工讀生,都是各個學校裏成績不錯的好學生。”

新加坡老板是音樂家,香港的老板則是一位醫生。

高城道:“可能大家會覺得這個世上的酒吧跟酒吧相似,是很正常的,畢竟經營範圍都是差不多,經營模式也沒有太新鮮的。可是老板和店員的身份也這樣相似,就不是巧合了。所以我認為香港和新加坡這兩家酒吧彼此是有必然聯系的。很有可能就是同樣的人建立的,或者說整體是按照某個人的審美所打造的。”

湯燕卿小組的人都深谙了湯燕卿行為分析的理論,都朝高城讚許地點頭。方星洲卻還是習慣傳統刑偵,心下雖然一動,卻還是有些如在霧裏。

“老板雖然都是兼職,可是他們的工作又不同。再說現在全世界的酒吧,至少有一半都不是老板親自經營的吧?這又有什麽奇怪?”

高城不慌不忙:“做犯罪側寫,看職業看的不是表面。是醫生還是音樂家都不要緊,要緊的是職業所透露出來的本質——音樂家和醫生都是專業度極高的職業,並非任何人都能做得來。這兩個行業的人都有極高的專業背景,代表他們的智力和行動力。”

---題外話---【明天爭取給大家加更哈~現在可以說啦,“路昭”取名就是取“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”,咳咳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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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312.312自殺(三更一)

高城說到這裏稍頓:“當想到這一點時,我又回想起湯sir曾給康川大學系列案件主犯做過的側寫。”

彼時湯燕卿明確給出過側寫:該嫌犯擁有極高的專業背景,智商極高,行為極度冷靜。

“由此我有一個直覺,仿佛我們又遇到了‘老朋友’。”

高城是團隊裏的後來者,現在能達到這個程度,湯燕卿已經滿意地勾唇微笑:“說得好。”

方星洲還是疑惑:“諸位的意思,是兩個酒吧的老板都有犯罪嫌疑?香港的我不知道,可是至少新加坡的老板我們警方嚴密地審問過了,沒有發現任何異常。”

湯燕卿依舊不慌不忙:“那就對了。鱟”

方星洲登時懵了:“怎麽對了?”

湯燕衣忍不住哼了一聲:“兔子不吃窩邊草,他們自然不會在自己店裏作案。”

時年瞄了湯燕卿一眼,這才第一次發聲,卻是安撫方星洲:“方sir,你的質疑也沒錯。他們的嫌疑不在自己的店內,但是他們也都還有嫌疑,因為他們是交叉作案——也就是說新加坡的老板去了香港,而香港的老板來了新加坡。”

“對啊,香港的老板是醫生!”老喬也想通了,低呼起來:“朱迪臉上那個十字,切口平滑,毫不手軟,而且很熟悉血液凝集時間,才不讓血破壞了十字的沒幹……這些都足以證明,那個人擁有相當高的專業背景。所以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在香港醫生的老板!”

“說得好。”湯燕卿出言鼓勵,卻挑眉瞟了時年一眼:“方sir你查新加坡的入境記錄,然後用身材特征檢索比對該人,相信一定會有所獲。”

方星洲立即打電話。

安排好後,他坐回電腦邊,面容已是有些謹肅。

“那……那幾個工讀生呢?他們是不是幫兇?”

“不是。”時年篤定作答:“我曾與工讀生詢問過風鈴,他們的反應都十分平靜,沒有半點驚慌,那肢體動作不是裝出來的。”

方星洲蹙眉:“那為什麽兩家酒吧都選擇工讀生,而且還都是好學生?”

湯燕卿就笑了,“在座咱們幾個都不算好學生,不過小衣例外。那麽就請我們家小衣妹妹說說。”

湯燕衣登時窘得滿臉通紅,卻還是咬咬牙忍下了:“好,我說。因為好學生都有清高的通病,實則他們的性子又與夜店格格不入。可是兩間酒吧都開出了高薪,他們不得不為薪水折腰。但是他們在店裏也只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,實則與整個夜場還是保持距離的,所以就算他們看店,他們也絕不會過於留意客人的特征,以及客人們都在幹什麽——就像在學校裏,好學生都會懶得看壞學生一樣。”

“怪不得。”方星洲也點頭:“當時我們也挨個找了工讀生們問話,可是他們面上卻是冷漠的,就好像自己店裏死了人跟他們沒關似的。而且他們對當時殿內情形的描述也十分不完整。”

賈天子補充:“就因為這樣,這兩店才要故意聘用這樣的店員,因為他們是最好的障眼法,在店裏跟沒在一樣,不會發現他們藏在細節裏的秘密。”

方星洲蹙眉:“賈sir,難道你還不說說麽?”

賈天子點頭:“沒錯,秦嘉駿的前任裏的確有一個很有嫌疑:醫科學生,而且就是新加坡人,她也有可能是劃十字的人……只是,這個人的存在一樣只是煙幕,不是她做的。只需查查她的課表,她的年級還沒進到外科手術的實際操作階段,對手術刀的掌握不可能那麽老練純熟。”

湯燕卿點頭:“是有人想要將朱迪的死打扮成一場情殺。”

老喬粗線條一點,忍不住問:“為什麽?”

湯燕卿便笑了:“打扮成情殺的目的,自然是要將疑點指向與朱迪有情的人:先有小聲,後有我。由小聲可以牽連到我大姐和小妹,由我又可以將小衣也牽連進來,進而引起時年的關註。”

關椋盯著湯燕衣,張了張嘴巴:“如此說來,朱迪案想要的不是朱迪的死,而是——想要將湯sir和駱總拖下水?”

湯燕卿只盯著賈天子。

賈天子揚揚眉,輕輕點了點頭,卻什麽都沒說。

時年便盯著湯燕卿:這兩只打什麽啞謎?

湯燕卿瞧見了,笑笑,沖麥克風裏說:“我去噓噓個。”說罷關了耳麥和攝像頭,挑眸盯時年:“我沒彎,別怕。”

“滾!”時年忍不住伸腳踹他。

他不躲不閃,只是笑得一臉的壞氣兒,伸手過來捏時年下頜,柔聲哄:“香一個,哥就告訴你。”

“滾,two。”時年羞紅了臉。那還一顯示屏的人頭呢,就算知道他們看不見,卻還是有被群眾圍觀的趕腳。

可是這一時走了神,卻還是被湯燕卿捉住,灼燙地香了一個。雖說淺嘗輒止,可是舌尖還是蠻橫地刺了刺她的檀口。

時年渾身輕顫,用力推開他:“別鬧!”

他又捉著她小手用力揉了

揉:“……那晚我確認從燕舞坊裏出來的是小聲,給我開車的是皇上。我當時沒跟皇上說實話,可是我擔心皇上也還是看出來了。剛剛跟他就是確認這個的。”

時年身子被她揉得滾燙,腦筋卻沒打結,隨即點頭:“如此說你們兩個都懷疑,除了你們兩個之外,另外其實還是有人看到了那一幕,知道你們認出了那是小聲……也就是說,甚至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讓你們知道那是小聲,然後借由朱迪一案,讓你對小聲的信任徹底瓦解。”

湯燕卿點頭:“況且因為小聲跟我家的關系,我對他不再信任之後就會導致一連串的連鎖反應。最後傷及的,是我們湯家。”

時年心下便咯噔了一聲,不由得點頭:“我同意。”

無數次交手就證明了那人目光之長遠,布局之縝密,所以孟初雁的死如果只是殺人滅口,那這就太初級了,不符合那人的性子。

而如果他瞄準的是湯家,是讓湯家孫子輩都受到傷害,那就說得通了。而孟初雁呢,她其實跟妮莎一樣,都只是一個卑微的存在,一枚生死都微不足道的棋子。

死了就死了,沒人遺憾,也沒人在乎。

時年垂下頭去,悄然落淚。是為那可憐的姑娘。

“所以你才故意去追孟初雁,你實則是想把小聲給摘出來,本想借此降低事件對大聲姐和燕翦的傷害……”

湯燕卿這才笑了,伸手拍拍她面頰:“反正我臉皮厚,不怕上報;再說……”他垂眸凝視她:“再說我有一個聰明剔透的女人,她不會看不懂我在做什麽,所以不會真的跟我生氣。”

時年只覺自己渾身都軟了下去,低低垂著頭,都不敢回望他的眼睛,只能蠻橫地替他:“滾。”

這時兩眼一抹黑的圍觀群眾都不高興了,尤其湯燕衣,砰砰直拍耳麥:“小哥你還沒回來麽?你那邊發生什麽事?”

祈修齊抱著手臂幽幽道:“黃河之水天上來,奔流到海不覆回。”

賈天子忍俊不已,接上一句:“飛流直下三千尺,疑是銀河落九天。”

關椋呆萌地叫了一聲:“這麽浪費水……真的好麽?”

湯燕卿自詡臉皮厚,也受不了了,便開了攝像頭和耳麥,含笑貧嘴:“滾……Four。”

湯燕衣雖然一臉的薄怒,可是好歹沒發作出來,倒是祈修齊的面色有些不好看。他選擇直接忽略湯燕卿,只問時年:“師妹,你去見過法醫,除了談血十字,法醫是否給了你胃容物和死亡時間?”

時年深吸口氣,讓自己平靜下來:“給了。她胃裏有膠囊包裝的白粉。”

祈修齊一聲輕嘆:“果然不出所料,她是自殺。”

方星洲卻第一個跳出來反對:“法醫報告自然是早就送到我們手裏,可是我們卻不相信她是自殺。湯sir你說說,她有什麽理由自殺?”

彼時湯燕卿囑咐他,如果想最後順利破案,就將法醫鑒定報告暫時隱瞞下來,不要被媒體獲悉。

方星洲不明所以,可是湯燕卿小組這些知道童妻存在的警員們卻都黯然垂下了頭去。

以那樣悲慘又屈辱的身份活著,每多活一天不過都是多遭受一天的痛苦罷了。所謂的星光熠熠,不過都是別人眼裏的光景,這些其實又與孟初雁自己何關?

在方星洲眼裏,朱迪沒有理由自殺;可是在回歸暗影之後,孟初雁卻會寧願選擇徹底入夢。

---題外話---【今天三更,稍後第二更】

☆、313.313罪惡簽名(三更二)

關椋悄然無聲地上傳了一些截圖。都是散落在網絡汪洋中的碎片:有幾篇博文,也有微博,還有不同網絡論壇的發帖,以及在別人網文下的留言和評論。

“這是湯sir叫我在全網搜羅到的孟初雁以小號發表的內容,大家可以看看。”

瀏覽過,大家都凝眉。所有的文字,所有的情緒都有一個主題:累。

藝人的工作自然累,但是明星的光環、娛樂圈的名利卻也會給藝人們繼續堅持的動力。而孟初雁的文字裏看不到半點積極的意味,於是這種累直接指向的原因就是她是心累了,是對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感覺到了厭倦襤。

方星洲卻還是搖頭:“看看這些網文的時間,有的都是幾年前。她厭世已經很久了,為什麽要偏趕在這個時間,死在這個地方?”

“因為秦嘉駿,也因為這個場景。”時年輕輕道:“方sir你看過她大號的po文,看過她有次發文說‘累了’,然後配發的那張圖片。秦嘉駿自己也招供過,他正是將音樂酒吧的卡座布置成了圖片中的模樣。”

“秦嘉駿是孟初雁的超級粉絲,他替我們還原了孟初雁發出這篇po文時候的情景,當時她只是抒發心情,沒想到卻引來了好事黑粉的圍攻,說她矯情,說她分明是在宣傳戲罷了……孟初雁當時的反應很激烈,雖然沒有公開對撕,卻直接拉黑了幾十個人。那些人也不肯善罷甘休,立即拉朋友,或者自己再註冊小號上來繼續圍攻……”

“孟初雁那一刻本就疲憊,又被人群所傷害,尤其更是披著她粉絲外衣的人。她那一刻的疲憊和負面情緒一定是到達了頂點。鱟”

時年輕輕閉上眼睛,腦海中出現了幽幽燈影之下,孟初雁獨自盯著電腦,滿心疲憊、兩眼絕望的模樣。她發下那張圖片,本來想表達的就是自己潛意識裏的一個願望:她累了,她想找到一個像圖片裏的地方靜靜,休息一下,借以逃開那叫她絕望的命運,逃開那些操控著她自由的人。

可是這樣樸素且單純的心願卻被攻擊成這樣,她那一刻對這人世最後的留戀也都被亂刀斬斷了。網頁下堆積的汙言穢語越來越多,便仿佛那些醜惡的面孔不斷扭曲猙獰,她累了,再懶得拉黑。她便只盯著那張圖片看,那麽安靜,那麽美好,是她想要找到的棲息之地。

在這樣的心理暗示之下,當她親眼看見美夢成真的卡座,她的心便重又想起了曾經那一刻達到了極點的絕望和疲憊。她想坐下來休息,永遠永遠不用再醒來……

祈修齊聽罷便點頭:“我師妹說得對,正是秦嘉駿的殷勤反倒觸發了朱迪內心的那個點,讓她決定自殺。而且秦嘉駿是她的超級粉絲,家世好,對她難得溫柔相待,於是有這樣的人陪伴著走完最後一段路,總比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上路的好……好歹,秦嘉駿比她從前的那些客人不知好了多少倍,他至少可以代表來自一個異性的純情。”

賈天子也接道:“正如我們已經都知道的,血十字是她死亡之後劃上去的,與她真正的死因其實已經沒有直接的因果關系。”

大家都是默然點頭。

方星洲卻有些激動:“可是這算什麽?難道我們能就這樣結案麽?抓到的只是一個醫生背景的香港酒吧老板,他的所作所為也不是謀殺,充其量是毀壞屍首。而引發了這麽大關註的案子,原來只是自殺?”

“雖然沒有具體的兇手,但是這個案子背後依舊還是有‘那個人’。”湯燕卿不慌不忙地對起十根指尖:“就像康川大學系列案,以及後來的羅莎小醜案、熊潔爆炸案一樣,似乎每一個案子最後都得到了具體的結論,但是我們卻從中還是都看見了幕後一個人的身影。”

“他操控著所有的一切:案件的進展、最後落網的兇手,甚至是庭審的走向。他就在那裏,他甚至從來沒有閃躲過,他甚至讓我們感知到他的存在,只是讓我們無法尋到一點切實有效的證據。”

“就像躲貓貓的游戲,他是裏面的高手,時刻站在我們面前說‘來呀來呀,我就在這裏,來捉我呀’,可是我們卻竟然就是捉不到他。他是藝高人膽大,同時也是在享受捉弄我們的樂趣。可以說在這場貓捉老鼠的游戲裏,它雖然是被追蹤的老鼠,可是它卻變身成了《湯姆和傑瑞”裏面的傑瑞,是反客為主的。”

時年不知怎地輕咳了一聲:“貓叫湯姆,雖是音譯,也有個‘湯’。”

湯燕卿自己都說不下去了,歪著眼睛看她,不知該笑還是該尷尬。

時年卻不理他,從側面看過去,仿佛有些不高興了。

湯燕卿這邊冷場,方星洲卻還是心有疑惑:“諸位M國的同事,我對你們在M國曾經辦過的案子不了解,所以我也實在不明白應該如何來最後給朱迪案結案。你們懂的,我也需要寫報告的。”

湯燕卿這才將目光從時年那收回去:“朱迪的案子不是孤立案件,她是連環殺手系列案件中的一環。”

“那血十字呢,我又該怎麽定性?我實在不能理解香港那酒吧老板來劃下這個十字是什麽意

思。”

湯燕卿目光幽涼,“那是連環殺手的‘簽名’。”

“簽名?”方星洲嚇了一大跳。

湯燕卿垂下眼簾:“就像作畫之後要鈐章,燒造瓷器也要留款識,這世上所有的連環殺手也都會在他們每一個‘作品’上留下獨屬於他們自己的標記。這個標記可能出現在受害人身上,可能表現為現場的擺放,甚至也可能出現在罪案周邊……這體現兇手個人的心理:審美、思維定式、世界觀等。看似無形,卻實則跟指紋一樣,體現一個人獨特的軌跡,可以用來辨識兇手。”

朱迪案說完,後面的話題就與方星洲無關了,於是關椋關閉了方星洲方向的連線。

接下來都是自家人,湯燕卿提醒大家:“說到‘簽名”,大家想到了什麽?”

湯燕衣搶先道:“所有刻意留下的痕跡都可能是簽名。比方說S死亡時被擺成的姿態、肖恩辦公室窗上的血手印……”

時年垂下頭去:“還有我曾經收到的恐嚇娃娃身上的唇印、羅莎車窗上的小醜。”

賈天子也是心下一動:“再往前推,還有周光涵手上被妮莎畫下的印度手繪。”

大家都有頓悟,關椋卻跟不上趟兒,有點著急:“每一件案子都有‘簽名’,可是好像就熊潔的沒有。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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